2010年春晚后台，冯巩拍了拍徒弟杨松的肩膀：“小子，记住站得越高，脚底板越要沾泥。”那时的他们不会想到，这句叮嘱竟在两年后一语成谶。

2001年，中央戏剧学院相声大专班迎来特殊新生——34岁的冯巩以教师身份现身教室。台下坐着19岁的东北小伙杨松，他没想到这个决定命运的转折点，最终会成为人生抛物线的顶点。

在《不能让他走》小品中，杨松饰演的碰瓷老头让全国观众笑出眼泪。春晚导演组统计，这个角色每分钟引发7次笑声。冯巩特意为他设计“平地摔”绝活：无需威亚辅助，直挺挺后仰倒地。杨松为练这个动作，三个月摔烂六条裤子。

2011年秋，一位山西煤老板带着30万现金找到杨松。对方想送女儿进北电，杨松掂了掂装钱的档案袋：“冯老师的面子，值这个价。”

他租下北电对面公寓充当中介所，墙上挂满与冯巩的合影。最离谱时，他承诺“80万保送中戏”，甚至伪造校长签名录取通知书。直到2012年开学季，20多位家长聚集北电门口讨说法，保安的一句话揭开骗局：“我们今年表演系就招50人，哪来这么多关系户？”

2012年12月的庭审现场，杨松对着镜头痛哭：“我给师父丢人了。”冯巩没有现身，但托人带去亲笔信，信中只抄录了相声祖师爷朱绍文的名句：“学艺先学德，做戏先做人。”

讽刺的是，就在杨松入狱那年，同门师妹贾玲正带着《大话捧逗》横扫各大卫视。她把冯巩教的“三翻四抖”技法用得炉火纯青，出场费从三千涨到三十万。

如今在北影厂门口，仍流传着冯门弟子的传说：白凯南在直播间卖力表演“眉毛舞”，潘斌龙凭借《无名之辈》斩获长春电影节奖，最风光的贾玲执导电影票房超54亿。

而在燕城监狱的高墙内，杨松正在缝纫机组加工劳保手套。据探望过的狱友透露，他最爱看春晚重播，看到冯巩出场时总会别过头去。

从春晚舞台到监狱车间，直线距离不过60公里，杨松却走了十几年。正如曲艺行老话所说：“捧角儿看能耐，毁角儿在德行。”这对师徒的恩怨，给娱乐圈上了最沉重的一课。